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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成为商品的代价,重读挟尸要价
2014.01.13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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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事件证明了我们的悲与耻。
三名大学生下水救两名落水少年,最终全部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在打捞大学生尸体的时候,打捞船队见钱救人、不见钱就不交尸的荒唐事不是传闻,竟然成了活生生的事实。
这一荒唐的闹剧被记者张轶全程拍下,其中一张照片《挟尸要价》获2010年中国新闻摄影最高奖“金镜头”年度最佳新闻图片奖,随后这一惊心怵目的社会丑相得以昭示天下,并引起轩然大波。
紧随其后,长江大学党委宣传部长李玉泉发文称,照片《挟尸要价》被误读,建议组委会和评委会撤销该照片的获奖资格,李玉泉在其公开信中写道:“大学生的英勇行为感动了中国,温暖了社会……但也有的媒体‘另辟蹊径’,他们的到来是‘为了寻找英雄背后不该发生的’事件,甚至误读照片,制造假新闻……‘非事实’的造假新闻在社会中一直传播并引起人们对这个社会或人性的‘失望’。”
多方紧急调查的结果证明了照片揭露的事实是真相,而且现场许多的目击证人证明此事铁证如山。
其实李玉泉的行为令人费解,作为被救大学生母校的宣传部长,作为捞尸费3.6万元筹集过程的见证人,李玉泉是没有理由不了解照片内容的真实性的。从良心上对捞尸者不可能不怀有微词的李玉泉为何一口咬定照片是媒体的“另辟蹊径”?一口咬定照片是再“寻找英雄背后不该发生”的事件?一口断定照片是“被误读”而“制造假新闻”?一口断定照片就是“非事实”呢?
李玉泉定要对真相颠覆的态度我以为可以有三点来理解:
1、炒作自己;2、宣传长江大学;3、受人指使混淆事件的真实性。
对事实翻供颠倒的背后总之应该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能被调查清楚一定又是一起震动人心的事件。
直面丑陋才能获得真理,李玉泉行为背后的丑陋不是本文抨击的对象。“挟尸要价”才是我们需要重新挖掘的丑陋。
挟尸要价不是个人行为,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行为,这种行为也是一种商业社会的市场行为。此次面对救人英雄而抛弃社会公德、人性公理“讨价还价”、“按价救援”的表现就是这种社会商业行为的无度蔓延和无限放大,从而泯灭了起码的人道主义意识和起码的人格底线。
面对捞尸公司的表现,我们又多了一次对社会、对时代责问的理由:社会公理何在?社会公德何在?人格良心何在?人性底线何在?我一直以为面对英雄,我们就应当要敬仰,英雄本来不多,在面对大街上一个摔倒的老人都无人敢去扶起的时代,英雄更不多,他们的伟大就在于人们的软弱,“挟尸要价”就等于苟且者挟持英雄谋图私利,如果社会到了这一步也就基本丧失明天了,因为丧失了明辨黑白是非的勇气和决心,活着等于死亡。
逝者已矣、活者何堪?救人英雄被“挟尸要价”就是道德成为商品的代价!
这个社会从人性和公德的角度上来看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少女们流行一脱成名、奶粉厂集体拿儿童的发育成长做实验、“宁在宝马车内哭也不愿坐在单车后面笑”不是个别现象、“包二奶”已经到了不得不立法禁止的地步、各式各样的“门”传遍网络严重污染了社会风气,一言以蔽之,是商业的逐利意识蒙蔽了人们的公德心。
在这样一个社会,什么都可以作为商品出卖。物体、智慧、肉体、名誉、事件、时间、良心都成了标价待沽的明码货,但社会公德一旦被标上了价格,其所付出的代价就必然是人性的丧失、冷酷的泛滥、尔虞我诈的全胜和社会的大败退。商业不是坏东西,它让某些人大发横财、人民生活改善,但必然也附带着全人类公共利益的流失和公共价值体系的崩溃,“挟尸要价”就是这个商业时代悲和耻最刺目的显现。
商业的界限在哪里?我们需要进一步审思和限定,公共利益和公共价值恐怕是让商业“不能越雷池半步”的底线。
欣慰的是,无论从民众意识还是法律来说,社会还尚存一丝正义、还给人一丝光明。作为千夫所指的“挟尸要价”行为的执行者、渔民王守海得到了全社会的唾弃,还被人愤慨地扇过三记耳光,这三记耳光痛在王守海的身上,难道不也痛在全社会人的心上吗?惩戒一个王守海不是根本,捞尸公司负责人陈波作为公司规则指定人以“敲诈勒索罪”被治安拘留15天、处罚1000元。法律的权威在此并没有体现出法律的正义,如果捞尸公司因没有及时打捞而延误了拯救英雄的时间,那么捞尸公司实际已经构成“蓄意谋杀罪”了,即使这种假设不存在,从维持社会正义和社会公理上来说,区区15天和1000元实在是太轻了。
维护道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实在是因为违背道德所付出的成本太低。
“挟尸要价”还不可避免地折射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中国的社会教育体系空洞无物。学校教育要求在校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一进入社会,绝大多数平民就像自由自在、无依无靠、闷头乱窜的流浪汉,少数贵族倒成了剥削民众、掌控财富、引导言论、控制事态的特权阶层,少数贵族的精英教育、生活享乐永远代替不了人民大众的平民教育和生活富裕。贵族的道德永远是私德,平民阶层的道德才是公德,谁来塑造平民的公德?如何塑造平民的公德?
“挟尸要价”的作者张轶如今已被原单位清退、迁移多处而无单位接受,不得不赋闲在家;长江大学的宣传部长李玉泉被网友恶搞为捞尸公司的董事长、真正制造争议事件的幕后推手,但幕后的真相可能会永远石沉大海、部长之职依然稳坐不动;捞尸公司的老板陈波拘留15天之后必将又归复原位、继续从事大发死人横财的事业;王守海作为陈波决策的执行者、照片的主角、一个平凡的老渔民,除了成为整个事件的替罪羊,可能会遭冷眼至死;而三位大学生英雄,本该大树特树的典范,如今又如何能够安魂他乡、瞑目天国?这一切都说明了我们的社会不仅需要一个正义的法律体系,同样需要一个规范的教育体系。否则靠什么警示和引导后来人?
个人可以靠良心活着,社会却需要公德维持,法律和教育正是建立良心、树立公德的关键所在。不让商业的流习污染我们的法律和教育,道德才有安身立命的所在。物理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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