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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新桥-高考结束了。许多人询问笔者对今年的高考题怎么看，如作文题好不好（这段时间媒体上充斥着这方面的讨论）、数学题难不难等。家长的心情能理解。但笔者总觉得这些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试题的难易或好不好都是相对的。高三老师也常纠结在高考题难不难或好不好的问题中。包括学生、家长和高三老师在内的许多人总是希望高考题能更容易些，毕竟高考是指挥棒。这几年，全国都在不断探索高考改革，不仅有降低试卷难度的趋势，而且考试科目也在不断调整中，如广东就一改往年考五六科、五六天的旧制，今年就只考四科，两天考完。显然，人们所关心的高考和考改的问题是“考什么”、“怎么考”。不仅如此，教育改革的目光也几乎完全驻留在“教什么、怎么教”的问题上。而教育改革纠结在这些问题上，不仅教育改革失败多于成功，而且似乎这些问题就是教育的根本问题。这一现象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思考：教育的根本问题到底是什么？ 教育是培养人的活动，离开了培养人这一教育的本质就无所谓教育。综观古今中外一切教育的问题都是围绕着“培养人”展开的，其中最基本的四个问题是：培养什么人、为何要培养这样的人，如何培养人、培养的人如何。培养什么人的问题涉及教育目的，第二个问题涉及教育目的的理论基础、现实依据以及指导思想，如何培养人的问题涉及教育内容和方法、途径，最后一个问题涉及教育评价。显然，第一个问题最重要。比如，要办学、办教育，人们就首先会问办学、办教育要达到什么目的呢？然后才会有为什么是这样的目的、怎样才能达到目的和怎么知道达到目的等问题。而离开了“培养什么人的问题”，其他一切教育问题便都不存在了。因此，只有培养人的的问题才是教育的根本问题。 强调培养人的问题是教育的根本问题的意义在哪里呢？现在，在教育改革和发展方面似乎出现了严重的“路径依赖”现象。人们年年在谈教育改革，但一谈改革，上上下下无非就是教材改革（教育内容的改革）、教法改革、教育技术变革、教育评价改革，如新制订课程标准，教材一纲多本化，删减教学内容，倡导自主学习、探究学习、合作学习，开展综合实践，加强教育信息化建设等。考试改革也是如此，主要是考试内容改革、考试方式改革、考试评价制度改革等，如降低试题的难度，减少考试科目，增加考试次数，设置综合科目，引入综合评价等。但所有这些教育改革的举措除了能作为一些人和部门的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成就，以及增加教育成本和社会成本外，少有真正成功的。 并非说新课程实验和尝试考试改革不对，这两方面的改革自然具有积极意义。只是这种教改的“路径依赖”将教育导入了一个误区：教育改革只需要课改、教（法）改（革）和考改，而只要不断深化课改、教改和考改，教育的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但事实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虽然一二十年来教育的改革就没有停过，但正如《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所指出的：“我国教育还不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表现在：“教育观念相对落后，内容方法比较陈旧，中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素质教育推进困难；学生适应社会和就业创业能力不强，创新型、实用型、复合型人才紧缺”等方面。 这种教育上“播下龙种，收获跳蚤”的现象，其根源就在于人们对教育根本问题的认识上。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解决好教育应该培养什么人的问题。教育目的就是教育的方向，只要目的正确，方向就正确。不难想像，教育的方向不明或者错了，教育和教育改革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进一步说，当教育方向有问题时，而所谓教育改革仅仅停留在教育内容和技术的层面上，那么这种改革愈频繁、力度愈大，便愈达不到目的，甚至产生的新问题会愈多。 出现这样的问题也并非是国家教育的目的制定错了。教育目的有应然和实然之分。实际上，来自于家长、学校的实然教育目的是升学，无关乎“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与教育的应然目的基本上无交集。 鉴于这种应然目的和实然目的南辕北辙的局面，笔者赞同一些学者、专家所建议的来一个全民教育大讨论、大启蒙，真正使大多数人，尤其是用人的人、家长、校长和老师，在教育培养什么人的问题上形成正确的共识。只有这样，教育才能有真正的变革，才能有真正的发展。否则，教育会年年纠结在高考试卷“好不好”、“难不难”、课程和教学怎么改等问题上，教育不可能给人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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