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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新桥一 玩不仅对一个人的自我发现和自我认识很重要，而且对一个人的自我实现、自我超越也很重要。人并不是天生就知道自己会玩的，人是在玩中学会了玩，在玩中才发现自己有玩的潜能和天赋，在玩中将自己的潜能激活，将自己的天赋变为现实。 如果一个人总是什么都不玩，那么他将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玩什么、自己喜欢玩什么和自己能玩到什么样的水平。有人说应试教育不能产生博学的人，中国长期的应试教育其后果证明此言不虚。同样，笔者认为应试教育不可能产生会玩的人。 当然，人也是在学习中认识自我和发现自我的，是在学习中自我实现和自我超越的。但问题是，在应试教育的体制和氛围下，当你发现自己不是文化知识的优秀学习者的时候或发现自己不适合学习那些系统的学科知识的时候，你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学习，是不喜欢也得学，是事实证明你学不好还得学。其实，假如你能换个方式生活，例如去玩，说不定你在玩的过程中发现自己虽然做不了博士但却能做一个优秀的木匠或服装设计师。所以，不让玩，不会玩，使孩子失去了认识自我和发现自我的机会，使孩子丧失了自我实现的平台。 二 美、加等国的中小学校主张学生在学校里尽情地玩——他们有很多活动型的课程，包括学科课程和社团活动。为了让他们玩得快乐、充分，学校还提供各种选修课、校内社团活动、社会实践及假期的夏令营、冬令营等，让学生发现自己的兴趣，开发自己的兴趣。美、加等国的学生在玩中发现了自己、认识了自己，他们又根据自己的兴趣、能力在以后的学习中不断发展自己的优势。 美、加等国的老师们也是在学生的学和玩中观察和发现学生的兴趣和能力的。从小学到高中，老师们不断地“把孩子的真实情况告诉家长”，“使得家长在孩子长到高中毕业时基本上能够知道孩子未来适合于做什么”。（见聂圣哲：《我们欠缺美国这样的平民教育》） 我们很少听说美、加这样的国家有全国性或全民性的应试教育的问题，也很少听说有为了中、高考而“痛苦不堪”的孩子、家长和老师。美、加的学生顺应儿童自我的天性，在学和玩的多方面中发现自我，享受人生的快乐。 对比美、加等国，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虽然试图使我们的孩子不输在起点上，但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我们的孩子在起点上就几乎在各方面输掉了：在寻找适合孩子的教育方面我们输掉了，在依据孩子的天赋促进孩子根据其天赋去发展方面我们输掉了，在孩子们应该快乐、应该幸福的方面我们也输掉了……。而且在学知识方面，或许我们仍然输掉了，而我们自以为得意的所谓中国孩子基础知识好也许只是落后教育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三 玩为孩子成就自我提供了平台。可能甲在数理学习上比别的孩子差，但他在手工制作上却比别的孩子强，他发现了自己的长处，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值得自豪。乙在作文方面不如别的同学，但在学生社团的对外交往方面他干得很出色，他发现了他未来可以做推销员或开展公共关系，他发现了自我，他找回了自信。美、加的孩子们就是在寻找自己的长处或展示自我优势方面感到由衷的快乐。当然，也有孩子是为学习而快乐的，据说美、加儿童若在某一科学习上成绩好或有优势就可以直接进该科的“天才班”学习，既称为天才，无疑能使人快乐。 我们的孩子呢？如果有学习的长处或优势，那么就属于比较幸运的了。但还是不快乐。因为学习的压力太大，稍有松懈，成绩就会下来，而批评、责难就会随之而来。我们家长和教师的思维甚至都影响到了孩子，如果一个孩子数学考了98分，即使他考了第一，他还是只会悲观或痛苦地思考，怎么会错了2分呢？如果在学科学习上不具优势的人就更惨了，他会被认为是不用功、不刻苦、不抓紧时间学习的孩子，甚至他会戴上“差生”的帽子。也许他有美国同类学生在玩的方面的长处，但他没有美国学生的幸运，他没有机会发现和展示自我。因此，他只能选择不快乐、不幸福。四 看看中小学应试教育下成长的大学生们，他们通常玩些什么呢？主要也就是这几项：玩电脑游戏、玩异性朋友、玩酒水，再不然就是玩父母的钱。也许这样说是夸张了些，但如今的大学生很多不会玩却是不争的事实。 玩与学一样，也需要从小打基础。现在不会玩，将来再学玩就有迟了的感觉。比如围棋这东西是需要从小玩的，大了或老了再玩，就玩得不顺当了。又如乐器这行当，如果没有童子功，不是在小的时候打下基础，等“60岁学吹鼓手”，不仅自己不能自得其乐，还会给左邻右舍带来不快乐。玩也是一种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会玩也是人的能力和素养的一部分。正因为如此，从学生时代起，就让孩子“玩是玩”更显得重要。 五 是不是玩对学就一定有负面的影响呢？记得文革前的学生是很会“玩是玩，学是学”的。他们课外活动丰富多彩，玩无线电，玩航模，玩竞技体育，玩他们那时该玩的事物。而且他们还学得好，学得扎实。十多年前，我有个教物理的同行，是个老三届的学生，有一天他对我讲，说他只是在文革前高中学过化学，现在已经有十好几年了没摸过化学课本，但至今还记得元素周期表，接着他按纵向顺序将元素周期表的主族和0族元素一口气背了出来。我惊叹他们学得扎实。为了证实我的结论，这些年，我每年都问新毕业的大学生，请他们背诵周期表，结果不出我所料，这些大学毕业生们不是回答我说不记得了，就是说以前没学好，再不就说大学学的是文科。 奇怪了，现在的学生比以前的学生玩得少学得多，却怎么学得多也忘得多呢？ 六 有人说，会玩的人才会学，这话是有道理的。会玩的人肯定是聪明的人，没听说一个傻子是很会玩的。一个人不仅会玩，而且玩的兴趣很广泛，会玩的东西很多，当然是聪明的人了。如果他还玩出花样，玩出新鲜来，那他就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 以风迷全球的体育运动为例，有谁能说哪一项不是由聪明的人玩出来的。算算北京奥运会设置的比赛，大项28项：田径、赛艇、羽毛球、垒球、篮球、足球、拳击、皮划艇、自行车、击剑、体操、举重、手球、曲棍球、柔道、摔跤、水上项目、现代五项、棒球、马术、跆拳道、网球、乒乓球、射击、射箭、铁人三项、帆船帆板和排球。另外，算下来有302个小项。没有世界各地的这些爱玩且聪明的人，怎么会有现在全球第一体育盛会呢？再看看这一个月令无数球迷牵肠挂肚的世界杯,那些不会玩足球且玩得不聪明的人能在南非的绿荫场上玩么?可以预料，体育运动还需要发展，只有那些会玩的人才能创造出适合人类需要的新的运动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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