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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决定论:教师难以承受之重
2014.01.07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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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新桥 教师在整个教育中的决定性作用有多大?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指出:“振兴民族的希望在教育,振兴教育的希望在教师”;教师队伍建设“是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根本大计。”来自教育行政部门、专家学者和校长们的观点也普遍认为:教育质量直接取决于教师素质。一个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优与劣,一个地方推进素质教育进程的快与慢,一个地区学生全面素质的高与低,最根本的取决于教师队伍的建设程度。提高教师素质,是全面提升教育质量的可靠保障(注1)。简言之,教师被看成是振兴教育的希望、决定教育质量和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根本因素。笔者姑且把“教师决定教育的一切”的一系列论点称之为“教师决定论”。近一、二十年的教育实践告诉人们,教师决定论是广大教师难以承受之重。 教师决定论的存在和盛行由来已久。改革开放之初就把教师队伍建设看成是教育事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随着改革开放,建设高素质的中小学教师队伍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最早的阶段可以追溯到改革开放初期,其师资短缺和师资学历水平低是普遍现象,当时一方面加大补充师资的力度,一方面鼓励教师通过各种进修提升学历水平;第二个大的阶段,大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教师职业的门槛迅速提高到大专(小学)、本科(中学)学历;第三个阶段,大约从2000年前后起,国家一方面鼓励教师将学历提升到研究生水平,如专为中学教师设置了学科教育硕士学位;一方面随着新课程实施和教育信息化建设,兴起了一轮又一轮大规模教师培训。同时,一批批第一线教师被派遣到发达国家进修学习。经过近三十年特别是在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颁发后的近一、二十年,我国教师队伍发生了质的变化:学历高(众多学校已达到100%本科以上),学习了各种新的教育理论、思想、观点,掌握了最新的教育信息技术,各种新的教育模式、方法、手段不断涌进课堂(注2)。 但是随着教师队伍素质的不断提升,学校办学质量、教育质量并不尽人意,“我国教育还不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教育观念相对落后”,“素质教育推进困难”(注3)。怎么看待这一现象呢?许多人根据教师决定论,将这一令人困惑的现象一如既往地解读为还是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不高的表现。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教师们一直是头顶着素质不高的大帽子并在由此带来的巨大压力下艰难的生存。看来,只要人们信奉教师决定论,教师素质不高的大帽子就会一直戴下去的。 教师决定论给教师带来了哪些难以承受的压力呢? 承担提高教育质量的压力;“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国家对教育质量的要求,教育行政部门对学校办学质量的要求,家长对升学的要求,校长对升学率的要求,最终都集中到了教师身上,教育质量的最大也是最后的责任都须由教师承担。这是教师们始终须承受且望而生畏的第一压力。 承担绩效考核的压力。绩效考核的应用本是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不知何时被引入了学校。国家在中小学实行绩效工资本意是调动广大中小学教师节的积极性,但由于教师工作存在着“质”难以量化、“质”的不确定性以及“质”与“量”之间的冲突等特点,教师倍感绩效考核的压力。 承担接受强制专业培训、学习和考试的压力;各级部门都对教师日常学习和假期教师专业培训、考试等有一系列的刚性要求,如新课程理念学习、现代信息技术培训、心理教育和辅导培训、学科教育培训、教师学科知识和教育素质考试等。这些培训、学习或考试要计算学时或学分,既与教师职称评聘挂钩,又与教师工作聘任挂钩,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承担与学生负担重相应的职业负担重的压力。学生学习负担重,意味着老师的教育工作负担更重了。这不是教师自作自受。若学生学习负担轻了,教师就有承受“对学生不负责”的批评;若教师工作没想像那么紧张,就可能成为“工作不够认真”的口实。教师只能像一个不停的陀螺,唯有高速旋转。 承担为学生出问题负责的压力;学校老师要负责的事太多了,如学生成绩不好、学生在校园里出现的伤害、学生违反纪律、批评学生重了、未及时与家长联系等。教师们这方面的责任,现在越来越大了,似乎有从有限责任教师向无限责任教师角色转变的趋势。 承担职称评聘的压力。虽然各地在职称的评聘规定上有些不同,但教师职称的评与聘都给教师带来很大压力,如评职称需要在一定级别刊物上发表论文,需要有过硬的中考或高考成绩,需要有外语、计算机多媒体考试成绩,需要有公开课,需要有辅导竞赛所获得的优异成绩等。评了也不一定聘得上,还有职称名额的限制。这类压力既关乎面子,也关乎银子。 教师所受的压力之大,使中小学教师已成为中国职业压力最大的群体之一,这有教师的自画像——“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猫晚,责任比狗大”为证。有关针对教师职业倦怠问题、教师职业焦虑或心理焦虑问题、教师的身体健康问题的调查和研究,已说明教师已难以承受教师决定论所带来的压力之重了。 问题不仅如此,教师难以承受教师决定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还在于,教师实际上并不是影响教育质量的决定性因素,更不是振兴教育和影响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这已由如前所述的教育质量并未随教师队伍素质的整体提升而提高的事实所证明。事实上,又如“我国教育还不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其深层次的原因与教育体制、教育观念、教育文化、教育的价值追求等因素密切相关,即使由教师代人受过也解决不了这一教育的重大问题。 把教师从“教师决定教育的一切”的观念及其压力中解放出来,人们必须放弃教师决定论的思维。教师决定论可以休矣! 物理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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